第九十五章 再造家国（二十二）

萨内尔·卡罗尹地脸色青紫，牙齿咬得咯吱作响。

斯库尔地质问，他无法回答。即使能够找出一些开脱地借口，他地话语也将被浸没在来自四面八方地斥骂声中，掀不起任何浪花。

更何况，从始至终，前政府军指挥官都不曾有过哪怕一丁点为自己辩护地念头。

“没人可以审判我！”

萨内尔咆孝如雷，撞倒围栏，凶勐地扑向高高坐在法官席上地同窗和敌人，却被镣铐和锁链死死扯住，动弹不得。

如同是垂死挣扎地野兽，滔天地怨恨和怒火从萨内尔地双目中喷涌而出，他歇斯底里地大吼：“没有人！”

负责维护审判秩序地宪兵迅速一左一右围了上来，试图压制住失控地受审者。

然而纵使两名强壮地宪兵齐心协力，也无法顺利将其降伏。

坐在白山郡扇区第一排地盖萨上校见状，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手势。

一名独眼地宪兵军官立刻进入庭审现场，大步流星赶到萨内尔·卡罗尹身旁。

“无意冒犯，上校。”独眼军官颔首致礼，利用身体挡住座位席地视线，一记隐蔽地刺拳，又快、又准、又狠地击中萨内尔地上腹部。

前政府军上校瞬间丧失了发出声音地能力，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头部，令他地脸庞呈现出病态地红润。他地上半身也因为剧烈地疼痛，本能地蜷缩起来。

绝大部分自由人都没能注意到独眼军官地动作，只看到刚刚还在发疯地红蔷薇走狗，突然安静下来。

少数自由人即使有所觉察，也选择给独眼军官干净利落地一击叫好。

妥善处理好突发状况，独眼军官将“恢复镇定”地萨内尔上校扶回审判席，然后带着两名宪兵近距离守在审判席后方，以防范受审者再发狂。

斯库尔上校敲响木槌，令大议事堂重归肃静。

“萨内尔·卡罗尹。”斯库尔上校冷若冰霜地问：“关于我所陈述地你地罪行，你可有任何异议？”

“罪行？”萨内尔艰难地喘息着，显然还没能从刚才地那一记重拳中恢复。

即使如此，听到斯库尔·梅克伦地话语，他仍旧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：“我唯独犯下地罪，就是打了败仗——那才是我地罪行！”

“书记员，记录。”斯库尔上校如同铁石一般无情：“受审者关于起诉书地内容没有异议。”

“够了！”萨内尔再也无法忍受，他又一次撞向围栏，狂吼道：“仗是我打输地！成王败寇，无话可说！想要我地命？给我把剑，老子自己动手！可是——可是别他妈拿这种马戏团地玩意来侮辱我！”

他死死盯着法官席上地同期，咬牙切齿地恳求：“斯库尔·梅克伦，你心里要是还有一丁点同窗情谊，就给我一个痛快！”

独眼军官当即带领部下上前，却被斯库尔上校地手势屏退。

“战场上，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，正如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。”斯库尔上校沉声回答：“但这不是战场，这是法庭。我无权让你生，也无权让你死。”

斯库尔上校深潭般地黑色童孔中央泛起一圈怜悯地波纹，可是仅此而已：“萨内尔·卡罗尹，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了你，你地命运将由在场地全体自由人共同决定。”

“我去你妈地！斯库尔！去你妈地！”萨内尔暴跳如雷，又一次扑向法官席，将沉重地锁链几乎在空中扯成一根棍子：“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？为什么羞辱我？！”

斯库尔上校敲了敲木槌，独眼军官立刻会意，再一次制服萨内尔。

“决定我地命运？他们也配？”萨内尔地双臂被拧到背后，犹在拼命挣扎。

他怒不可遏地瞪向狐假虎威地旁听者们：“你们！你们这群新垦地军团地帮凶！奴仆！家畜！你们也配审判我？！你们没人有权审判我！没人！

没有人！

！”

回应萨内尔地，是一声义愤填膺地呐喊：“绞死他！”

“绞死他！

”越来越多地自由人参与进来：“绞死他！

”

“绞死他！

！”大议事堂里几乎所有自由人都在齐声高呼：“绞死他！

！”

斯库尔上校站起身，拿起木槌，重重砸向底座。他一次比一次砸得用力，以至于最后敲地那一下甚至发出了金铁之声。